Friday, July 31, 2009

鬓毛衰

老公回乡经过小镇,遇到了老同学的父亲,跟他拿了电话,约了老同学出来叙旧。谈着谈着,又约了另几位出来,这些几十年没见面的老友,是小学中学的同学。

老公一回到家,即刻拿出旧相簿来翻,指指点点,这个谁谁谁,那个又怎样怎样,好象打翻了他的记忆储蓄箱。我哈哈笑道:“你们这么多年没见,还能认出对方吗?”我在想象那情景,一个个“中坑”,看看谁的头发比较白,看看对方头上还剩多少头发,还有谁挺着的肚腩比较大,好滑稽哦。看那旧照片,每个人都蓄着浓黑的头发,脸上是年少狂妄的笑容,泡在猴子石瀑布的水洼里,装模作样地在展示那六块腹肌。

说起了..........华仔做了承包商,捞得不错,另一同学也跟他一起做。他的大女儿二十六岁了,最小的才七岁。(我特感兴趣地问了下,是不是同一个老婆的?)PK和SH都个别做了小镇银行的分行经理;SH显得特别老态,头发都全白了,说起话来缓得象个老头,好象上气不接下气;PK那大腹便便,好象几个月身孕那样。阿明又回去英国了,当年他在英国读到一半,女朋友怀孕了,赶回来结婚,然后赶来赶去好几回;他的孩子也该二十出头了。那个CKL精神失常了,吃太多摇头丸,他坏事也干了不少,很久以前就知道他参与黑社会,走私贩毒,也坐过牢,若不是有个大人物哥哥,早就要死刑了。K仔开了两间餐馆,有经过他的店,他也许太忙了,没看到他。.........这票人物,我都知道,当年皮得很,常被神父处罚揪着他们耳边鬓毛,痛得他们瓜瓜叫。

我还在追问:“怎么没约一下你的xgf们?”那会更有趣!“赶时间啊,忙着走亲戚啊。”

噢,没戏了。

Thursday, July 23, 2009

Home alone

整两个星期来,只见过一天半的太阳。这里的冬天真让人抑郁,又风又雨,萧瑟悲凉。

几年前,朋友来访,看到我们住的地方,说我们好勇敢。说的也是,如果在大马,也不懂什么时候会给人洗劫一空再砍成十八块。我们最近的邻居是对面的一家人,大概相隔八十米再隔一条马路。别的邻居都隔山坡隔着池塘隔着小溪,但是夜晚还能看到他们家的灯光。

那天朋友还说,你怕吗?要不要人来陪你。自己的家,有什么好怕的?

自己一个人在家,我想挑战自己,看看多少天可以足不出户。自我禁锢了一个星期后,为了替孩子还书和买饲料,只出了一趟门。

雨疏风骤,梧桐点滴,愁煞冬夜襟寒枕冷,怎生将息?
(噫,扮忧郁来了......一个人的被窝,该多添个热水袋!)

Tuesday, July 21, 2009

矫情

小女儿四年纪的时候,有一阵子她带去学校的午餐常不翼而飞。我打电话到学校去投诉,那副校长跟我打官腔,说什么偷窃在那里都会发生,在学校也难免。我告诉她,“This is not acceptable!” 在一个学校里,孩子饿了,他去偷食物来充饥,这是不容许的。我们不容许孩子挨着饿来上课,更不容许把偷窃当成是合理的事。

一位岛裔议员,让一位泰裔工人替他装修屋子来换取居留权,议员被他的党摒弃了,终结他的政治生涯。一位福利局局长,在豪华度假村开会,被人民非议,因而丢官。一位党魁,领取了别人的政治献金,用谎话连连来掩盖,他的党在选举中失去了所有议席。一位首相,随意地在别人的画上签了个名,再以她的名义来拍卖,最终她慎重道歉。这些的一切,是不被容许的,是人们不能接受的,this is not acceptable,你们应该为此负责任。

死了一个人。天底下不就天天有人死吗?大家就在这个时候那么矫情。这个人根本是不该死的,不必用上天来做借口。在那样的时间情景地点,根本没有死的理由,这根本是不能被接受的,this is not acceptable。

我很矫情。有一次等孩子们放学,有两个红毛仔拿石头丢我的车,我追不到他们,我到学校去告诉他们的老师,this is not acceptable。我有矫情的权利,在这里我可以自由抒发我的不满;人在国外,更能矫情,可以随意骂人笨。

中了三万给咖啡钱要走捷径要找鲁帮攀点权贵有好康,只要没阻碍我发财,那是可以接受的。大家都是那样,没有必要矫情,不会有人说,this is not acceptable。就是嘛,矫什么情?

Saturday, July 11, 2009

韩国人

我们家常被误会是韩国人,因为夫家的姓的译音是韩国人的最大姓。

家里常会接到韩国人打来的电话,因为在电话簿上分不清是华人还是韩国人。也曾有韩国人找上门,误以为我们是他们的朋友。那位韩国老太太,不放过任何一个传教的机会,讲了大堆耶苏,很不客气的在我的花园逛了一圈,还跟我讨了一棵花,临走前笑吟吟说:“i will remember you!”

孩子们在学校也是一样,常被同学当他们是韩国人,还会有韩国学生主动上来跟他们说韩国话。大女儿的班上,有位韩国女生,是位国际学生,她的英语不大灵光,常找女儿谈话,我大女儿也愿意帮助她。女儿生日,那韩国女生送了一份礼物给女儿,是个唱片光碟,是她妈妈唱的。女儿带回来,我笑说,那是不是送给我的?我听不懂韩语,但是旋律韵调听起来应该是七八十年代的曲调,又有点象台语歌日语歌那种味道。

Photobucket

我对孩子们开玩笑说:“改天我也录制一片,你们会不会拿去送给你们的朋友呢?”他们竟然耍手拧头异口同声地说NO。哼哼,他们不是从小就听我的歌长大的吗?太不赏脸了。

Thursday, July 9, 2009

频道不同

隔着一道墙一扇门,工作文化就截然不同。

这次的实习,我到同样的幼儿园,但是在over 2,都是两岁以上的小朋友。这里的主任Rose,看似冷漠,但时时刻刻很关心的在问我:u alright?我本应随在她身边,好让她指导我,不过她却对我很信任,她跟我说明了日常活动的惯例和条规后,就让我随着需求而移动。

隔壁的那位主任,我还是对她敬而远之。她的几位下属,常跑到我们这里来说是非,Rose就叫她们回去跟她们的主任讲。特别是那个珠丽,也只不过是位长期代课,没有任何幼教的资历,最近老是啄着另个老师泰妮不放,一会儿说她对小朋友说话如何如何,搬东西的时候又如何如何。她对Rose说,泰妮到储藏室里拿她的背包,进进出出的大力关门,惊动了小朋友。Rose不想听下去了,只叫泰妮明天把背包放到我们这儿来,这就解决了问题。

有次,我在带领着小朋友洗手,珠丽压低了声线,故作神秘的问我:“Rose今天心情不好吗?她好象有点爆燥哦,今天早上她说了些什么?”我用一脸茫然地对着她,无言。我们频道不同,搭不上线。

Wednesday, July 8, 2009

芝蔴开门

我的讲师来访和评估我的实习。我们坐在playground 的一角落讨论,贝登跑过来,在我背后抱了下。我的讲师说:“He likes you!”贝登是个自闭儿,在这短短四个星期的实习,我们相处得相当熟络。

贝登四岁了,但是他没有同龄小孩的语言能力,他不会跟人沟通和相处。通常他都自己一个人玩,有时也会去抢别人的东西玩。他若受到刺激或不开心,就会躲到桌子底下,有时则把头塞到放书包的格子里。为了方便他和其他小朋友沟通,他有一本册子,里边有些图片,用活动粘贴来组成句子。

他常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,好象讲外星语,没人听得动,但是偶尔会撞出几句字正腔圆的话。有一回,我给别的小朋友读故事书,他也在旁边听着。故事讲完了,别人把书放好,他却冒出了一句:“where is doggie?”我就让他去选一本故事书,坐在我旁边,我唸给他听。他选了《bear in the night》,他听得很投入,当我讲run,run, run,他的双脚直蹬;我说,jump,jump into the bed,他把屁股也蹬了下,好象钻入被窝那样。

那天,他在草地里找到了一条蚯蚓,其他小朋友都希望他把蚯蚓放到worm farm里去,他突然发起脾气,几乎把整个worm farm塑胶盒打翻了。我把塑胶盒提高,让他看到藏在泥土里的蚯蚓,说蚯蚓宝宝要回去土里睡觉,我们要跟它说good-night!他看了下,轻轻地把蚯蚓放下,还说:good night,sleep!

一些小朋友正在睡午觉,贝登开始有点聒噪,他不断的拍打资料室的门,我说不行,只有老师才能进去资料室。他从他的小册子里,选了张恐龙的图片,我以为他要玩恐龙,就把一盘的塑胶动物恐龙给他。但是他还是在拍门,后来我问了其他老师,才明白他要玩那绒布恐龙,我打开了资料室的门,他马上指给我看他要的东西。

要打开自闭儿的心扉,需要很多的耐心和爱心。

Tuesday, July 7, 2009

一个周日的早餐,煮了一锅蚝豉花生粥。广东粥,胶胶稠稠的,要不断搅拌,免得粘锅底。卜咯一声,象滚烫岩浆的粥弹跳上来,落在我的指丫之间,顿时一片炙痛,丢下了勺子,把手放到水龙头用冷水冲;红了一片如五毛钱的大小,煞是‘生滚人肉片’。找来老公的神油--薰衣草香精油,滴两滴涂匀,即如香熏般的香气四散,指丫间的热也随之散开了。过了一会,再看,没有起水泡,红印也消了,只剩下一个新月般的褐红半圆,焦了半个圈。那个倒转C,烙在我手上一个多月了,说是不介意手上有个疤,就是觉得有点碍眼。

以前年轻时就觉得奇怪,为何市面上那么多护手的润肤液?涂脸不就够了吗?原来女人的手,往往就是出卖她年龄秘密的祸手。有个一起唱歌的朋友,她的脸上涂抹着的身上穿着的,加上她那刻意矯作扮年轻的举止,但是一看她那手,她的实际年龄就曝露无遗,也难怪别人叫她“老来娇”。若干年前,我的手已经开始长斑了,俗称老人斑,长吧,那就是岁月的痕迹!

电视上有位女主持人,似笑非笑自问自答地说:“你相信掌纹可以述说一个人的一生吗?”以前拍拖的时候就是爱在金河广场逛,记得在那电动扶梯旁有一装饰得红彤彤的档口,卖些生财改运的风水物件,还有替人相命看掌纹去痣的服务。我们走到累了,那儿刚好有两张凳子,觉得好玩,我把他拉了下,坐下来给人赠几句。那肥头大耳的相士,说我的掌纹有帮夫运,当时觉得窃窃自喜,好象对他示威那样,若没娶我就是你走宝了!说真的,我只用到双手来帮夫,老公到今天还没发达,不是他不够努力,只是我的运不够!

昨天,在翻玫瑰枝桠的时候,又给那玫瑰刺在我的手背上钩了两个洞。

有一天,我老了,我会望着我的手,给我的后辈,述说我的人生。

Monday, July 6, 2009

玩粗鲁

我坐在一旁看小朋友们玩游戏,李维跑过来,坐在我旁边,跟着伏在我的大腿上,我扫了下他的头发,问他:“are u tire?"

他狡黠地看我一下,他想我跟他玩。不行,不能到外面去玩,还在下雨呢。

这几天下雨,小朋友可闷慌了。在室内的活动空间有限,大肢体的活动受到限制,小朋友的精力不能发泄,也挺闷的。

我抓住了他的手和脚,问他:“are u ready? i'm going to roll u up!" 迅速地把他一转一提,提到我的肩部那么高,他四脚朝天般,格格地笑个不停。然后我说:“u are rolling down now!" 把他一个反转,又把他搁在我的大腿上。他笑着说:“more!”我重复了三四次,有点累了。他用期待的眼神,再说:“more!”

这小子喜欢玩粗鲁的。

Sunday, July 5, 2009

死不能开玩笑

太累了。我倒在沙发上,对小女儿说:“阿女,i‘m dying.......wuu...!”

她坐在另个沙发上看书,瞄了我一眼,说:“then go outside and die。”

我靠挺了些,又再假装呻吟,伸出了手,“i can’t......i can’t walk,can you drag me out?”咳...咳..咳.,“i need CPR...!”

她把埋在书里的脸抬了上来,有点不耐烦地说:“mummy,stop being silly!”

唓,不玩了,不好玩吗?我唯有站起来,回去房间躺下。

傍晚,老公下班回来,我对他投诉说:“你个女叫我躝出去死喔!”

老公马上反应:“点解同妈咪咁样讲嘢啊?冇啲规矩。”

她满脸无辜样:“i was just joking!”

嘿嘿,我也是joking吧了,只是她爹,死不能开玩笑!

Saturday, July 4, 2009

大大呼口气

昨天从幼儿园走出来,坐在车上,我大大地呼了口气,漫长的四个星期实习终于结束了,腹中的铅块咚的落地。

上半年的课程上完了,放假了,仅有的一个星期假期,聊胜于无,让我暂缓一口气。

昨天,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送了我一束花,一盒巧克力和卡片。虽然我不会回去和他们一起工作,但是我会怀念他们!

这两个月我是怎么熬过去的?一个月内赶完八个作业,相继而来的又一个月的实习,连一口气也没得透,这我才明白什么是密集。

再深深地吸一口气,我有点缺氧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