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October 27, 2008

糟糠之妻

(我不大爱说别人的故事,觉得那样有点八卦,但是,安琪拉的故事,我很想说。)

安琪拉是我的同学,跟她熟络起来,是因为我们在午休的时候都爱留在课室,用了午餐就看下书,闲聊一下。她是今年才从奥市南移到我们城里来,她去年离婚了。

安琪拉对离婚的事毫不忌讳,很坦然地谈起她的经历。她很年轻就认识她的前夫,两人生活在一起,第一个孩子三岁了才正式结婚。那时候,她的前夫还是一个学徒,年薪不到三万,他们的生活也还过得去,先后有了三个孩子,也供了一间屋子。那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kiwi家庭,而且安琪拉后来也到幼儿园去工作,来帮补家庭开销。

结婚了十年,她前夫的事业有了起色,年薪也达到了七八万,他的生活方式也不一样了,接触的人面也不同了。他变心了,嫌老婆唠叨龌齪,交上了一位IT界时尚女郎,他要求离婚。安琪拉毫不客气的分了他一半的财产,把儿女的抚养权争取到手,然后到另一地方开始新生活。

几个月前,听她有点吞吞吐吐地说,她前夫要结婚了,她不懂如何把这消息跟孩子们说,她的孩子还是爱父亲的,怕这消息对孩子们有伤害。有一次,她很激昂地说起,她把她的前夫告上法庭,因为他再婚后,不愿履行照顾孩子的义务,假期时总是找借口不让孩子去他的家。她在法庭上数落她的前夫,得到了法官的同情,谕令他必须补贴孩子们的假期和休闲活动的开销,而且直接由税务局扣除。

上个星期,听安琪拉说起,她的前夫又离婚了,这次的婚姻仅维持了七个月。我八卦的问了一句:“他又有新女朋友了?”她说:“No,she kicked him out!”噢,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?我问她现在的感觉如何?她说:“I feel very calm!”她真的很平静,谈论着给孩子假期去澳洲度假,谈论着读完这课程再进修学位。

身为女人,我喜欢这样的女人。她不象一些单亲妈妈,等着别人救助,等着成为社会的负担。她从不自艾自怨,也不装模作样地博取别人的同情,该争取的就争取,最难得就是可以向前看。

向前看。路,不就是在面前吗?

Sunday, October 26, 2008

太臃肿了

我偶尔会做一些鸡婆的事,我买了一本NZ的课程纲要,寄了回去给朋友。对方很感慨的说:“我们的课程太臃肿了!”

几年前回去,给我的小外甥女温习功课,那时她才一年级,马来文的功课有很多很深的simpulan bahasa 和 peribahasa, 老实说,连我都不懂。这些马来谚语都需要抽象和会意的理解,一个小朋友那有这些思考能力,况且这不是第一语言,这边背了学了,那边没有用得上,三几下就忘到一干二净了。

每个有‘远见’的家长都觉得:孩子要赢在起跑点。从幼儿园开始学很多很多,三语数学心算电脑绘画,那么上了小学才能赶得上。小学的课程也一样,华小国小甚至星小的课程都一起上,功课要多作业要难,那么上了中学才能适应得来。中学更不得了,有的人文理商都读都考,考它十几个科目,那样上大学的机会才大。

学得多,就是好吗?小部分能力强的学生,学得多可以满足他们的学习欲望,但是大部分的中等生就会觉得疲于奔命,还剥夺了他们的休闲玩乐的时间。中小学生,真的需要学那么多的课程吗?我百般不解。

记得以前的三M制度,只强调读写算,back to basic,没有课本,都是老师们按照课程纲要来准备教材,学生分组学习,活泼的操场上唱游。那时,我在一个山区当临教,那情景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,这就是我理想中的教育制度。后来,这制度不懂怎样变酸了,从没有课本到很多作业,从分组教学又回到了chalk and talk。然后,科目不断的增加,一直到英语数理,最近还建议要增加历史科。

三M制度,是仿效西方的小学模式。我实在很想知道,当年的三M学生现在是怎样的了?那三M制度对他们来说有多大的影响?如果有人去追踪当年这些学生,对一个教育制度的评估,那将会是一个很有趣的研究。

Wednesday, October 22, 2008

睡不着的羊

月色朦胧,一只羊睡不着觉。该怎么办?那就数人群吧。
一个,两个……九个….九十九个….一千九百九十九个………

数着,数着………。

突然听到一个吹笛的,后面跟着一班小孩子,捆着手绑着脚,随着那教育的笛声,往那深渊跳下去,据说是为了捡一纸文凭。

再数着,数着。

有一群人,是大人,不断地在原地弹跳。他们是在比赛:谁跳的高,谁的影子比较大,谁放的屁比较响,还把尾巴掏出来,比比谁的尾巴大;就是不愿向前迈进。

还是接着数。

这群人是不用走,也不用跑,他们无奈地站在输送带上,那输送带叫生活。个个木无表情。

还没数完。

有一群人熙熙攘攘地走过。不,他们是在膜拜,他们向权钱燃烧的火焰参拜打揖,有人奋不顾身地跳进火焰去。

火焰?起林火了?羊以逃生的本能,快跑,象羚羊般奔驰,如飞跃般,羊的双眼张不开,听到的只有风声。

风声停了,听到急促的心跳,只听到气喘。羊慢慢地张开眼睛,晨曦初露,羊还是躺在原来的草原上,眼前一片绿。

梦醒了,继续吃草吧。

(夜半,被咩咩不休的羊吵醒。恼它,扰人春梦。)

Sunday, October 19, 2008

更年期?

前些日子,我老是觉得情绪低落,在幼儿园里,我不想绷着脸对待小朋友,但是我又提不起劲。我对朋友说,我莫名其妙地心情不好,有点想哭的感觉,但又没有悲伤的理由。她说:你是不是要更年期了?我晴天霹雳,第一次有人正面说我更年期。

我承认我是有点神经质,有时会贺尔蒙失调,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进入更年期了。我的两位中学同学前年才生下她们的第一胎,让我感染到她们尚余的青春活力,害到我有点蠢蠢欲动地想再生一个。

上个星期,我觉得心律有点不顺,觉得腹胀睡眠不稳,老是有点气喘。身体不适加上脾气很不好,孩子们丁点小事都惹得我不顺眼。唉,老公竟然也说我更年期。悲哉!

我不相信我已经更年期,我都没听过任何同学说要进入更年期,lkf的年纪和身材都比我大也还没更年期;就算是进入更年期,那也是早期更年期的初期。这不算是自欺欺人吧?

我想,那些症状只是压力造成的;学年快要结束了,功课的‘死线’逼到眼前,况且,整大半年的学习,我累了。

(其实,更年期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吧,又不是洪水猛兽,来就来吧。)

Saturday, October 18, 2008

激流岛

假期的最后一个周末,我们去了Waiheke岛,那是毛利语,也就是激流岛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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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很不想去,那个岛很商业化,都是奥市的人在那儿抒解他们的城市压力。据说岛上住了很多不吃人间烟火的艺术家,整个岛推销的就是艺术品和葡萄酒,去那儿也为了攀风附雅。

激流岛有很多中国人去游访,而那个岛竟然也有一个中文名,叫做顾城岛。顾城是位诗人,七八十年代的著名诗人,所谓的朦胧诗人。六四后移民到纽西兰,隐居在激流岛,陪同他的是他的妻子,后来还有一位崇拜他的女读者,也追随着他住在一块儿。很多艺术家都是疯子,他们要创作,要很多的幻觉,不符实际不切实的幻觉。他把才出生不久的儿子送了给当地的毛利人,说他儿子会破坏他心目中女儿国的完美。他在家养了很多鸡,给邻居投诉,结果他把所有的鸡只杀了,癫狂地把死鸡抬到市议会去。他无视伦理,一妻一女友的生活在一屋檐下。他的女友后来离他而去,他疯狂地写下了以她为名的一部小说,过后,他用一把斧头把妻子杀了,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了。(那是九三年的事。)

到激流岛去是老公公司主办的活动,我们跟随他的同事一起去,在那儿追赶跑跳碰地玩寻宝游戏;那不是我那杯茶,我不喜欢太累太匆忙的度假方式。去了两天,我好象需要多一倍的时间来休息,让自己从疲累中复原!

如果有机会再去,我想住在那悬崖上的别墅,懒洋洋地看海..............,然后,扬帆出海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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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October 9, 2008

自得其乐

放假无聊到处打电话,说自己读书忙读书累兼自讨苦吃,对方说:你在自得其乐啦!

我似乎就是这样,往苦里找乐趣!

年前回去,乡里的人问我:“你果度摘苹果好揾食吗?”我说我不很清楚,我只有一棵苹果树,我是养牛的。“养牛?”“系呀,仲有养猪添!”他脸上的表情露出一点不可思议,然后闪出一丝的优越,割胶还是比养猪好!子非我,焉知我养猪养牛也是乐。

过了半辈子,没什么建树也没做过什么象样的东西,在这忽悠忽悠的日子里混着过,倒也乐在其中。

以前拍拖时,老公曾说我在班上‘好似有啲高窦’。有吗?我哪有‘高窦’的条件,我是自闭的,偶发性自闭,不理人不说话那正是在自己封锁的世界里自得其乐的时候。

写博也是,在文字间自爽!

Wednesday, October 8, 2008

父亲节快乐!

这里的父亲节是在九月初的一个星期日。

在之前我问了孩子们要如何庆祝,他们不很肯定地说要做卡片要弄早餐,听起来好象没什么诚意似的。我胡乱的凑了一句:“我要给爹地买一件贵重的礼物。”

他们不以为然的:“Wow!”

我说:“Don’t wow me,I am going to buy daddy a diamond ring!”

他们更加不以为然:“Wow-wow!”

“Hey, don’t wow-wow me!”我转过头去说,“老公, you don’t need a diamond ring, but you want it. Don’t you?" 老公在飚汗,他是怕无端端撩起我那条筋。

“……one word out, four horses can’t chase…..no reach yellow river heart no die…..我系讲真嘎,我讲咗就会算数嘎!" 那几只番鸭子,确实是在鸭子听雷:“Huh…huh…what..what..?"

父亲节过了,但是整个月来的课题都是讨论怎样买个钻戒给爹地,电视广告报纸还有传单等等,大家都乐之不疲。有一天,到了一个商场,我们看到了一家珠宝店,就进去看看。那售货小姐很热心的说:迟点有大减价,我到时候寄邀请信给你!

昨天,老公下了班,我说跟他约会,带他到珠宝店去,让他去挑选他的父亲节礼物。呵,他付了钱,他的钻戒我帮他保管帮他戴!喜欢你的父亲节礼物吗?喜欢!父亲节快乐吗?快乐!

天底下好男人的唯一共识就是:老婆的快乐就是他最大的快乐!
父亲节永远快乐,bling-bling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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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esday, October 7, 2008

强烈的个性

小女儿从Sports Camp回来了。前阵子她的膝盖受伤,叫她别去 Sports Camp,她要去;叫她在Sports Camp别做的事情,她也都做了。这就是她。

跟她的班导师会面时,她说我女儿有strong personality,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语。去年学校要给她调班,说是调到比较好的班去,她不肯去,她坚持留在原班,也要证明她原任老师也可以教得很好。她的坚持和学校的坚持,处于胶状,直到开学前两天,学校妥协了。

带她去将要入读的高中面试,那副校长说她跟姐姐不一样。(一直以来,别人都会拿她来跟姐姐比,但她跟姐姐完全不同一个型,怎样比都是不公平的。)我连忙说:she is different,she is special!跟两个大的来比,她比较不乖不听话,她有自己的主见,不会向大人唯命是从,包括她的父母,除非有理可以说服她。

我曾告诉她,be yourself,成为你自己固然是好,但是你还是要学习如何驾驭你的个性。Riding what?她现在还是不能够明白。我在想,不懂她将来会不会变成一头黑马;也不懂她将被摔下马背多少次才会明白。

Monday, October 6, 2008

沟通和噪音

午饭的时候,Glenda坐在我旁边,她每天都忙得团团转,唯有午饭时间喘一口气。

她问我:“你今天的心情平静吗?”

老实说,我在那儿实习,只是一位义工,我不领薪,只做我学习范围内的事,我是不管他们的人事关系的。

她说:“她今天没来上班,我的心平静多了,整个nursery一片宁静,孩子们的情绪也安稳多了!”

哎,我明白她说的。其中一位老师的嗓门特别大,无论大小事都爱呱啦呱啦地叫,说是沟通,但是叫人听起来就是噪音。每天都有很多例常的事,做了就做了,也不用炫耀居功,偏偏她象只母鸡那样,每下一次蛋就咯咯叫个不停。话多必有错,有个早上,她看错轮值表,早了两个小时来上班,她就呱呱吵说她每天都值迟班。主任听了很不高兴,说她并不是每天都值迟班,而且轮值表早两个星期就发了,有意见应该及早说出来,这才是沟通的方式。

上个星期我的讲师来评我的学习,我很早就跟我的mentor沟通好我准备做的东西,她都给我协调和帮助。当我开始做mat-time的时候,她劈历啪啦地把小朋友们带到室外。老天,剩下两个小瓜给我,叫我如何去表现?没关系,我跟她到室外去,讲师也跟着出去,我还是可以表现的。

我跟Glenda说:“为了减少噪音,都听她的!”

Sunday, October 5, 2008

我很特别,我很正常!

在我TE的时候,遇到一位四岁的小男孩,他叫做Ethan。第一次见他的时候,就在幼儿园的playground,他在窗下跟着音乐不停的转,我的第一感觉这孩子有点不正常,怎么这孩子不跟大家一起追逐玩乐?

后来,也是在playground,他自己一个人在漫步,我跟说了声hello,他马上问:“Who’s that?”哦,原来他是看不到的。我跟别的老师了解到,他是严重弱视,但不是全盲,可以看到朦胧的影子。基本上幼儿园的每个角落他都熟悉了,他可以跟其他小朋友那样走来走去,如果不特别注意,是无法看得出他是个特殊需要的小孩。他一切的表现都很正常,饮食都能自理,有一回,他央我带他到洗衣房去,我不懂他要做什么,到了那儿,才发现他的裤子尿湿了,要换裤子,这些他都能自己来。

特殊的儿童到正规的幼儿园里上课,无非是要让着孩子过正常化的生活,接触正常的社交生活。然而,幼儿园里的老师无法一对一给他全面的照顾,政府福利部每个星期都会有特教的老师上来给他适当的教导,这样一来会更加有效的帮助他学习。

跟他熟络了,他每次见到我,总是爱问:“Can I have a cuddle?”我把他抱起,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,有时还捉起他的手臂, 把他身体摇摆几下,他就格格地笑。弱视孩子的听力特别强,有次他叫我开了电脑游戏给他,但是他不要玩游戏,他只是在享受那音乐。他也有着甜美响亮的声音,每当老师开了音乐或歌曲,他都能跟随着唱,而且唱得很好。

那天早上,他爬上了大木箱,他在问:“Fong, where are you?I am going to jump !”我走到他的面前,来吧,孩子。他跳了下来,又爬了上去,再跳。突然,所有的小朋友都停止了他们的游戏,原来对面那座山上有架直升机在盘旋,大家都在指指点点地看着。Ethan坐在大木箱上,我对他说:会不会是山林着火了?那直升机吊着的大水桶,是不是正忙着在灭火呢?火势应该不大,我们没看到浓烟呢!他凝住了神在听我说,仿佛是在了望着遥远的山头。

Ethan是个很特别的孩子,他也要成为一个很正常的孩子!

Saturday, October 4, 2008

特殊需要

昨天看到了艾美利,一个已经一岁多的小女孩,但是她看起来只有六七个月大。她还不会坐立,也不能做其他同龄小孩做的一切,她是一位特殊需要的小孩。

我是第一次见到她,她是得了一种染色体异常的病症,叫做cri-du-chat。这病症是取名于小孩的哭声如猫的叫声,患者脸部的轮廓象唐氏儿那样都有一定的特征,智力和体格成长都严重受到障碍。这病症是无法医治的,他们需要旁人全力的照顾。

她躺在bean bag上,情绪不安的哭,那哭声很微弱,我拍了几下她的肩膀,后来我捉住她的小脚,轻轻地按摩她的脚指,她似乎放松了一些。过后,我又捉住她的手指,她只是微弱的反射捉住我的手,我小声地唱了些歌给她听,跟她玩玩手指游戏,她笑了,她对着我笑。一会儿,她睡了,还睡了整十五分钟,已经很不错了。

再后来,我喂她吃了一趟奶,是一种特别配方的奶,由于她的吸吮能力不好,而且胃部反射呕吐,我花了整半个小时才让她吃了200ML的奶。给她打了嗝,让她坐起,我再给她扫扫背部,稍微用了点力,当是给她按摩背部。我可以看出,她的脸部露出了满足的笑容。

Friday, October 3, 2008

小脚与西服

(两年前写的一篇读书笔记,在此做一记录。)

957-9553-66-1 小脚与西服 张邦梅 智库
Bound feet and western dress小脚与西服
作者: 张邦梅 Natasha Chang 翻译: 谭家瑜
ISBN 957-9553-66-1台北市 智库 1996
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家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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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部以双自述方式的传记,傅大为在序中称:追忆的二重奏。(我认为是主音及和音:主音是张幼仪,和音是张邦梅。)作者张邦梅为她的姑婆张幼仪写的传记,当中也穿插了自己的思绪感想和处境。张幼仪是谁?她是徐志摩的原配夫人,中国第一位文明方式离婚的女人。很多人知道徐志摩是个浪漫主义诗人文豪,他的情诗艳史,鲜为人知的是这位居于背后默默承受着许多痛苦的女人。张邦梅在这本书里揭开了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家变的面纱,详尽地描述了张幼仪的心路历程。

小脚与西服,是多么的不搭调!这简直是强烈的文化冲突。小脚是又长又臭的旧式传统思想;西服代表着开放自由的西方思想,怎能凑在一起呢?张邦梅的写作动机,除了编撰家族史,同时还在寻找自我。她是一位ABC,除了有显赫的家族,父母皆出身名校,为大学教授和教育家。生长在美国的她,家里仍然保留着传统的价值观。这如同天天穿着西服,偶尔还缠着无形的小脚。

这原本是英文著作,写给外国读者的。难以避免的写了一些外国人喜欢看或者说有兴趣看的内容,(如畅销书 落叶归根— Falling Leaves , Adeline Yan Mah所写的二十世纪初的上海故事。)少不了孝道,传统礼教,三从四德,重男轻女,盲婚哑嫁,大家庭纠纷,纳妾,缠脚之类。我们都很好奇,究竟小脚是如何缠的?书中有相当详尽的描述。幼仪三岁时,母亲要替她缠脚,让她吃了红豆沙汤丸,脚板将变得软如汤丸,缠出来的三寸金莲又小又美。缠脚的过程是怎样的?“。。。把你的手掌想成脚底,再把手指想成脚趾。。把手指和手掌合拢,弄成一个松松的新月型拳头。。”(这就好象把脚趾弯到脚底,直碰到脚跟为止。)然后把脚泡在温水里,用湿的白棉布紧紧扎起来。缠脚是要好几年的,经过血淋淋的过程,这才能慢慢地把趾骨缠断,缠到后来,得用脚后跟与趾关节来走路。缠得完美无瑕的小脚,可以轻轻松松在脚趾与脚跟之间的缝隙塞进三根手指头。缠脚时还不可多牢骚,否则未来的公婆认为不乖而不考虑迎娶过门。往后一辈子,都得用长长的缠脚布裹着定型。三寸金莲,婀娜生姿,就是这样换来的。

少年时代读徐志摩的诗文,许多浪漫的情诗,那份纯真,多么扣人心弦。他的爱眉小扎,那份狂放,让人的心澎湃不已。他诗文里的两个女主角:林徽音和陆小曼,却绝少牵涉到他的妻子--张幼仪。或许只有这么一篇:枉然/你枉然用手锁着我的手/女人,用口禽住我的手/枉然用鲜血注入我的心.............仿佛是无助地呐喊着他那无感情的婚姻枷锁。观看连续剧《人间四月天》时,林徽音与徐志摩要爱不敢爱的那段剧情,沉闷得让我昏睡几回;陆小曼与徐志摩那段又熙攘得接近胡闹,让人沉不下心去观赏。倒是有张幼仪出现的情节却深深的吸引了我。对她好奇,究竟第一个文明离婚的女人是怎样的?对她同情,她是弃妇,她是弱者;对她敬佩,一个旧式女人毅然坚强地站了起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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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幼仪与徐志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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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徽音,泰戈尔和徐志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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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小曼与徐志摩(图片属转载)

这本书是描写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婚姻,被形容为‘小脚与西服’不搭配的婚姻到底是怎样结合的?徐志摩是幼仪的四哥相中的,他是杭州府中文才不凡的学生,是个有钱人家的独生子。那个时代裙带风盛起,为自己家族增加生力军是很重要的。幼仪十三,志摩十七岁,两人定了亲,只凭一张照片。志摩第一眼看了照片,只说了一句:乡下土包子;然而,他不能拒绝。这桩亲事,原本八字不相配,相命媒婆把肖鼠改为肖狗,还是改不了冥冥中的不幸。七年来的婚姻象一出默剧:幼仪的回忆里,他们从洞房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彼此之间的沉默,接下来的日子也同样对她不闻不问。直到两人有了儿子,志摩对幼仪依然不曾停駐过任何感情。他要远去重洋·····“当我向他告别时,他仿佛早已远去·······”;后来,千里迢迢赴欧会夫,志摩见了久别的妻子,眼光只掠过她的头顶。幼仪提起志摩对她的态度,有·····空洞的眼神,不屑的眼神:好象当她不在那儿。当她怀了第二胎,志摩提出离婚,跟着不告而辞。幼仪悲痛的到柏林投靠兄弟,生了次子,志摩追至,再提离婚,她坚毅的签了字,结束了这一段悲惨婚姻。

谁是小脚?谁是西服?在徐志摩的那个时代,旧礼教就是他的缠脚布,一个包办婚姻的妻子更象一条又长又臭的缠脚布,摒不去,丢不掉,一生一世得被它纠缠着。倘若徐志摩只是个一般的纨绔子弟,顶多是三妻四妾,但是他接受了所谓的新思想,想要有爱情的自由。他要把他的小脚放大,来衬托他的西服;他的妻是一块缠脚布,逼切的要把他摒弃。张幼仪的小脚,只缠了三天,在二哥的坚持下,她保有了天足。但是,她依然被缠了小脚,在她心里,思想里。读了整本书,该怎么样形容她?她端庄,贤惠,顺从,内向收敛,她严肃,刻板,木纳寡言,沉着压抑···········但是她善良。她想着,到了英国就可穿西服,夫唱妇随。可是,事不如人愿,她还是小脚。一直到她离了婚,带着初生幼儿,要想法子在柏林立足,她才真正放开她的小脚。后来,她终于穿上西服,达到了她后来的成就。

看完这本书,脑海里盘旋着小脚这个问题。已经是上太空的时代了,小脚早已成过去式了,偶尔朝下看看,在西服裤脚下,是否还缠着无形的小脚.................。

Wednesday, October 1, 2008

How long ......

趁着学校假期,到城里去办事,也带小女儿去剪发。在车上,我对儿子说,反正妹妹去剪头发,你也去剪一个吧。

他开始呢呢喏喏地问:“How long…………..hair…..?"在高速公路上,一辆大卡车呼啸而过。

我说:“Not very long ago,less than two months?”车上的收音机播着什么什么大减价大优待。

他再说:“How long …..hair…?”我的左耳是半聋的,他又再重复他的问题。

我说:“It won’t be long, takes about ten minutes." 早上睡了回笼觉,我的头有点重,怎么这个时候的高速公路特别多车?觉得开车有压力,对自己说:要专注点!

到了接近市区的交通圈,我把车速缓了下来,儿子又再说:“Mummy, I’m not asking how long ago or how long it will take for my hair cut, I asked, how long is my hair?"

"你话how long how long,我点知你边个long,咁你讲‘几耐’…..‘几长’…..或者‘几多时间’,咪清清楚楚咯,我都唔知你long乜嘢。”

“Mummy……"儿子知道我要用中文训话了。

”由而家开始,me talk no Engelishi!”我一说完,两个女儿把头别向车窗去,窃窃偷笑。

我儿无语问苍天,无言的结局。